 巴托里伯爵夫人（图片来自网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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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1864年，一個叫貝爾特（Paul Bert）的生理學家，奇葩地將兩隻耗子縫在一起。讓人稱奇的是，這個連體怪物竟然活了下來，而且還互通血脈，共享精血，堪稱一體。受此啟發，1956年，美國康乃爾大學的麥凱教授（Clive McCay）縫製了多對老-幼連體耗子。雖然實驗過程中狀況百出，但結果卻很振奮人心。原來連體耗子中的老者有枯木逢春之兆：其骨骼的密度增加、重量抬升，從而變得強壯有力。看來青春氣息裡的某些元素，的確有返老還童的功效。但如何利用此奇葩連體術的效用，卻又是個很讓人頭疼的問題，畢竟我們不可能把兩個人拿來縫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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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大家山重水複疑無路的時候，情況卻因一個小小的期刊俱樂部有了轉機。2002年，當時正在史丹佛大學做博士後的孔博伊（Michael Conboy）坐在一個期刊俱樂部裡，神情慵懶地聽著同事在講解一篇文獻。當有提到縫製連體耗子時，他的精神不禁為之一振，突然一個異想天開的念頭冒了出來：連體動物們不是互通血脈嗎，或許那些有著返老還童功效的神秘元素就存在於血液中。在這一靈感的推動下，他馬上聯繫上相關專家，並很快將自己的構想付諸於行動。結果麥克等人的工作竟出人意料地順利，而最後的發現也遠比連體實驗的更鼓舞人心：幼血不僅可以讓年邁耗子老化的肌肉和肝臟細胞分別得到恢復，還可以促進腦細胞生長。總之在幼血的滋養下，年邁耗子會很快甩掉龍鍾老態，變得強壯、聰明、健康、容光煥發，彷彿擁有二次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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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還有研究發現幼血也有助於頭部神經元的形成，並能幫忙修復年邁耗子的受損脊髓和逆轉心臟壁的增厚老化，如此等等。其實，要達到這些效果，並不是非要整個的青春血液才行，僅僅裡面的血漿就足夠了。例如2013年，同是來自史丹佛大學的韋斯-科賴（Wyss-Coray）就發現，青春血漿可以改善年邁耗子的學習能力和記憶力。看來那些有著返老還童功效的神秘元素應該存在於血漿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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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漿中的青春因子到底為何物呢？抱著這個疑問，麥克和哈佛大學的維傑斯（Amy Wagers）等人對耗子血漿中各物質進行了排查篩選，最後有兩種物質脫穎而出：催產素和生長分化因子11（GDF11）。這兩種因子在血液中的含量都隨著年齡的增長而減小，而向年邁耗子體內分別單獨注射這兩種物質，有助於老化的肌肉恢復強度和耐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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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的研究都是针对動物的，那人類的幼血是否也同樣能返老還童呢？今年四月份發表在《自然》（Nature）上的一篇文章，其工作就包括將人類臍帶血漿注射給年邁耗子，结果發現這能有效提高耗子大腦海馬區的活力，而海馬區主要是用來負責學習和記憶的。海馬區的激活又讓这些年邁耗子們在各種學習和記憶測試中一路過關斬將，取得驕人成績。為了找到血漿中促進學習和記憶的因子，該研究又對血漿中各蛋白進行了排查，結果金屬蛋白酶組織抑制劑（TIMP2）脫穎而出。這種蛋白在人體血液中的含量隨著年齡的增長而逐漸降低，而且向年邁耗子注射TIMP2，也可以取得和注射臍帶血漿一樣的效果。然而，如果先將臍帶血漿中的TIMP2去除，然後再將處理過的血漿注射給年邁耗子的話，先前觀察到的功效則消失。所以說，TIMP2也是一種血漿青春因子，而且還是首個從人類獲得的血漿青春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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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青春血液和其中的關鍵因子如此了得，那經常注射它們，是不是就會延年益壽呢？1972年，來自加州大學的兩名科研人員在研究老-幼連體耗子時，的確發現在年幼耗子血液的滋養下，年邁耗子的壽命有延長跡象，然而僅僅是跡象而已，其確切程度還有待商榷。不過凡事都是過猶不及，有專家預計，過量注射幼血可能會增加罹患癌症的機率，所以我們還是不要盲目注射青春血液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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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血液，科研人員還發現了許多其它抗衰老的方法或物質，例如低熱量飲食、白藜蘆醇、端粒酶、雷帕霉素、幹細胞等。但其中只有低熱量飲食和雷帕霉素比較靠譜。然而，低熱量飲食卻在靈長類動物們那裡得到了相反的結果，而帕霉素的毒副作用也讓人望而卻步。所以抗衰老仍是個舉世矚目的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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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提到了，人類幼血有改善學習和記憶的功效，所以從臍帶或其它幼血源收集血漿，然後用這些青春血漿來治療老年痴呆等疾病倒還是可取的。甚至將來我們還可以人工生產GDF11和TIMP2等血漿青春因子，並漿這些因子配成藥物。然而藥物的開發是一個非常慎重的過程，需要很多年的努力，相對來說，還是直接注射血漿要容易許多。目前已有生物科技公司（Alkahest）在進行相關治療方案的研發和應用，而且還有老年癡呆症患者受輸了青春血漿，進行嘗試性治療，據說短期效果還不錯。也許在不久的將來，這一技術能夠逐漸走向成熟，成為廣大老年疾病患者的福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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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今已發現的血漿青春因子皆為蛋白或多肽，要想實現人體對這些因子的最大化吸收，需要直接注射給藥，或對藥物進行修改，又或製備前體藥物等等。倘若我們像吸血鬼一樣直接飲血的話，這些青春血漿因子八成會被我們的消化酶破壞掉的。由此可見，吸血鬼如果存在的話，它們的長生秘訣應該不在於嗜血，而估計是其種族特有基因的緣故。另外，像巴托里伯爵夫人一樣用血液沐浴的，恐怕又白白浪費了那些荳蔻少女的性命，因為我們的皮膚根本就吸收不了多少血漿裡的青春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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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https://www.nature.com/news/young-human-blood-makes-old-mice-smarter-1.21848
https://www.nature.com/news/ageing-research-blood-to-blood-1.167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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